【蝙猫】One Night（上）
蝙蝠侠和面前的黑衣人打斗之时正是浓浓的黑夜。被无意击中的路灯刺啦一声，暗黄的灯光一瞬便被黑暗吞没。那是此处唯一的路灯。偏僻的街道似是一片混沌，和着惨淡的月光，将人都裹住了，又像是都着黑衣的二人与这暗融为了一体。蝙蝠侠默默打量着对手的身形与打扮：黑色紧身制服、猫耳、长鞭……一样的身高与体型。他不由得一边与之交手一边又稍微地分神：上一次与他交手的人也是这般装扮。长鞭强势向他攻来，蝙蝠侠灵巧地左闪右避，然后趁机一把抓住了长鞭，又将那长鞭往手上缠了一圈，极力往后扯，试图将对面的人拽过来。然而他并没有成功，长鞭紧绷着僵在半空中。
这个人，绝对是个冒牌货：她身着相同的装扮、使着同样的武器，挥起长鞭来虽有蛮劲儿，却远不如正主耍得灵活自如。她不仅四处偷盗，甚至还杀了高谭警局的五位警察……而她竟自诩“猫女”。
这世上，能比他更为了解猫女的人，他只承认霍莉一个。猫女的力气很大，这点不错，但还没大力到能与他相抗衡如此之久的程度；猫女也不会那样说话，像是个只会讨好男人的下流妓女；更何况，猫女是贼，也只是个贼，而面前这个冒牌货却是个嗜血的杀人犯。最后一点，可以确定的是，猫女去了罗马，至少在这个人犯案的时候，她不在高谭。这么多年来，高谭的神鬼怪异，蝙蝠侠早已见怪不怪，这一次，或许是个拥有着与泥脸一样的变形能力的变异人，而这个冒牌货出于某种原因要栽赃猫女。
两人依旧在僵持中。忽而听得一声阴柔的猫叫，一双幽绿的眼凭空出现。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秒。他们不约而同地偏头望去，仔细看才发现那是一只黑色的猫。几乎在同时——两人还未反应过来——一个尖锐的东西破风飞来，直指着假猫女而去。假猫女急忙躲开，但仍被那利器划破了右臂。长鞭霎时一松，蝙蝠侠反应迅速，虽是止不住往后退了几步，但还是稳住了重心。飞过来并“咣当”掉落在地上的，是刚刚打斗时蝙蝠侠甩出去的蝙蝠镖。
“噢……”是个女人。话语间还掩藏不住她的幸灾乐祸，“我使蝙蝠镖还不错吧？”
声音渐渐明朗，甩出蝙蝠镖的人影自然也愈渐清晰。是她——猫女。她悠然走到那个冒牌货面前，凭着猫的敏锐从头到脚打量着她，居高临下。
“如果你去参加扮演猫女的比赛，你肯定是第一名。老实说，想不到我还有像你的小丑一样狂热的粉丝呢。你说是吧，蝙蝠？”
蝙蝠侠皱了皱眉：“小丑就是个疯子。”
该死的！看着眼前这情景，假猫女有些恼怒。蝙蝠侠表现得丝毫不惊讶，看来他早已经识破了她是个假猫女的事。目前的情况对她很不利，毕竟她的体力已经消耗不少，此刻以一对二对她来说有些困难，思来想去，还是走为上策。她猛然爬起来，挥起右拳就要向猫女砸去。蝙蝠侠心下一慌，自己是来不及阻止了，只能下意识地冲着猫女大喊一声提醒她：“猫！”
猫女差点没反应过来，所幸一个侧身还是躲过了假猫女的偷袭。假猫女意不在攻击，抓住这个空档儿就打算溜走。然而蝙蝠侠已经猜到了她的意图，先一步阻挡在了她面前。她不得已转身另寻活路，但身后的猫女也挡住了她的去路。
“哈”，猫女嘴角上扬，带着一点小得意:“久违的二人合作真是令人期待。”
当然，蝙蝠侠知道猫女心里肯定想着他需要她的帮忙。但事实是，她完全可以在一边看戏。
蝙蝠侠已通知了戈登，让他带人过来把假猫女押送到阿卡姆去。但去阿卡姆之前，还有一件事情需要完成——他还得问出假猫女栽赃猫女的原因。利用戈登来到现场之前的时间进行审问——这对一个出色的侦探来说已经足够了。假猫女的双手被镣铐铐在了背后，蝙蝠侠摘下她的面罩，果然，底下露出的是一张和赛琳娜一模一样的脸。当然，假猫女并不愿意配合，高谭的每一个恶人在被捕后都自以为能瞒得过一位非常有手段的超级侦探，但蝙蝠侠也自有一套适合高谭罪犯们的审问技巧。既然她不配合，他自然不介意使用他再熟练不过的恐吓威胁的技巧以使她开口。不过这种时候猫女在一旁却不太安生：“嘿，蝙蝠，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识破这个冒牌货的？又是怎么识破的？”“不得不说，我喜欢你刚刚喊我的那声‘猫’。”“喂，你吓坏他了，不是我善良，你没有必要折磨他。”
这个女人在干什么？蝙蝠侠心下感到恼火，他可是在帮她……不对，严格的说法是——他在打击高谭罪犯。出于恼火，他只粗鲁地回应了一句：“我在工作。”
“哦，我知道”，猫女耸耸肩，“可是我知道他是谁，也知道他为什么要栽赃我。”
蝙蝠侠丢下手边的人，转身无言地凝视着站在他身后看戏的猫女。猫女面对蝙蝠侠投射过来的冷峻目光却并不畏惧，反而狡黠地笑了笑。她能够读出来，那目光在说“这不是一个游戏”，可她一点也不认为不早说出那个冒牌货栽赃她的原因这件事做错了。既然他敢栽赃她，那么让他吃吃蝙蝠侠的苦头只不过是进阿卡姆之前的热身罢了。
假猫女的真实身份确实是个拥有变形能力的变异人。不过他较之泥脸可就差多了，没有石一般硬的躯体，也没有怪力。猫女不知他的姓名，但她很清楚，他之所以栽赃她是因为他受了企鹅人的委托。猫女尚未讲完，蝙蝠侠就猜想那是因为她偷窃了企鹅人什么极为重要的东西，这才招来他的报复。猫女一副“知我莫若你”的表情，但至于偷了什么，猫女不愿告诉他，他也暂时不得而知，不过，被偷的东西大概就是钻石珠宝之类的，蝙蝠侠想。
“你知道的，我不需要帮助，我有我解决问题的方式——不过还是谢谢你，贴心的蝙蝠。”
“我不是因为关心你，这是工作。”
就连蝙蝠侠自己也觉得莫名其妙，不知自己为何鬼使神差地说出这显得十分奇怪的一句话。猫女知道他在反驳，或者说是在强行为自己做辩解——比如说刚刚那声“猫”。
“啧啧，大侦探，这句话说得可就拙劣了。”
被撂在一旁的犯人听着两人的对话在心里默默翻了个白眼。他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时候了，自己却还不免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为什么总觉得这两个人在打情骂俏？
戈登火急火燎地赶来把犯人带走了。他离开后，蝙蝠侠走向停在附近的蝙蝠车。他打开蝙蝠车门，猫女正在里面。她本慵懒地躺着，见车门开了便不疾不徐地坐起来，看也不看他：“走，找企鹅人去。”
要知道，同样的，知他莫若她。更何况，他们可是恋人——即使是曾经。
蝙蝠侠从最高层楼的玻璃窗强行闯入的时候，企鹅人正把他的身子折叠起来似的塞进皮质沙发里，一点一点地数钱。在玻璃“哗啦啦”破碎的下一刻，就是一阵枪林弹雨。企鹅人可真是没点长进——打交道这么多年了还敢只用小喽啰和几把枪支来保护自己？于是一阵打斗后家具该坏的坏了，企鹅人最珍爱的美妙好闻的绿纸钞满天飞，有的还被散乱的子弹射穿了洞。在一片片呻吟声中，企鹅人愠色难掩、怒不可遏，可谁让他没点长进呢？
现在，还站着的，只剩下又高又壮的蝙蝠侠和又矮又胖的企鹅人了。
蝙蝠侠开门见山：“企鹅人，你栽赃猫女的事结束了。”
“什么？！坏蝙蝠，首先你得先对我进行赔偿——然后我再确定是杀了你好还是把你变成废人好。”
企鹅人当然很了解蝙蝠侠，再怎么说他们也是多年的“老朋友”了，他自不会轻易受他摆弄。不过，同样地，蝙蝠侠也清楚这是怎样一只暴躁的企鹅，让他束手就擒那是不可能的，唯一的解决方式只有武力。但有一件事需要确定——
“因为猫女偷了你什么东西对吗？”
蝙蝠侠没有放过企鹅人脸上的任何一丝神情：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戾气，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不过，他似乎没有注意到企鹅人抓着黑雨伞的手开始攥紧伞柄……
“如果那物品原本就是你的，我会让……”
话未说完，原本尚能维持理智的企鹅人在听到这前半句话后却再也冷静不下来了。他先是来回不停地踱步，自顾自地低头呢喃着什么，然后忽而转身对着蝙蝠侠大吼一声：“那个该死的贼！那是妈妈的！那是妈妈的——那是妈妈的生日礼物！你懂吗！”最后三个字还在喉间，企鹅人便一把抄起他那把带机关的黑色雨伞，瞄准蝙蝠侠疯狂地扫射。
“我要猫女去死！你也去死！”
子弹毫无征兆地一颗接一颗从伞尖射出，蝙蝠侠有些措不及防，闪避时伤了右臂，但对他来说还无大碍。而企鹅人此刻正在怒头上，其实不管不管对方是不是蝙蝠侠，他都只想把面前的人击毙。他也不顾究竟射出了多少子弹，反正有多少就用掉多少，能把对方干掉就不枉他今天损失这么多钱。
忽然，企鹅人身后的玻璃窗前闪现出一个黑影——又是哗啦地一声，玻璃碎了一地。咄咄逼人的枪声戛然而止。企鹅人急忙别扭地转身，枪口这次对着的，是猫女。蝙蝠侠看见再次忽然闯进视线的猫女，什么也没说，只是瞥了她一眼，但猫女知道，他那一瞥其实是在说“你果然不肯乖乖待在车里”。好吧，她知道这个独行侠能独自解决这事，但抱歉，这也是她的事。
“嘿，企鹅人，冷静下来”，猫女双手上举，“我……”
停止的枪声又猛然响起。企鹅人大概是什么话也听不进去了，猫女只能赶紧闭嘴躲避企鹅人的枪击。企鹅人见到这个偷东西的贼分外眼红，现在他的注意力几乎全在猫女身上了。就在企鹅人射击猫女这短暂的几秒钟里，蝙蝠侠迅速甩出了蝙蝠镖，企鹅人在一声惨叫中，手中的黑雨伞跌落在地，猫女立即上前，一脚将那把伞踢开。企鹅人微微颤抖着，喘着粗气，性格变得更加易暴的他精力已不似以往那么旺盛……他左手捂着受伤的右手——这都是蝙蝠侠害的！
“对不起”，猫女满含歉意地望着企鹅人，她还是得把话说完：“我并不知道那条项链是你妈妈的生日礼物。我会还给你的，我向你保证！”
“如果那条项链不是非法获得的话。”蝙蝠侠补充到。
蝙蝠侠对企鹅人动了恻隐之心。任何一个失去了父母的人都会对另一个失去了父母的人报以怜悯，其实他们只是同病相怜。不过，他依旧令戈登押走企鹅人。
这件案子终于水落石出了，戈登不由得舒了一口气。“哦，对了，猫女到底是偷了东西，还是得抓住。有关于她的进展吗？”戈登临走前问了一句。他一回头，蝙蝠侠已经消失了。
好吧，他看起来好像又在和空气对话一样傻了。戈登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他感觉得出自己身体日渐迟钝的变化，行动起来也早已大不如前。但蝙蝠侠却似乎从来没变过，还是那样来无影去无踪，也依旧令高谭的罪犯感到恐惧……或许，他真的是只蝙蝠一类的怪物。
To Be Continu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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