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猫】One Night（下）
猫女的出现使这件案子结束得奇快。蝙蝠侠既然没有逮捕她，那么在此事结束后他与猫女也就再没有什么同行的理由了。可真的是这样吗？如果是，那为什么此刻猫女会在他的蝙蝠车上，就坐在他的旁边？
其实，他听到戈登的问题了。只是他走得非常迅速，迅速到令人觉得他似乎并没有听见那个问题一样。平心而言，把猫女送到高谭警局是无可辩驳的，而他放过猫女的情况并却非第一次。不得不说，他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对猫女还是有私心。他已无法具体地记清曾经他们是如何互相吸引而成为恋人的了。一个打击违法犯罪分子的“义警”和一个盗窃无数的贼成为情侣——这听起来就似乎有几分不可思议。而他们分手也是因为他们的身份，谁也不愿意为对方而放下过去。
那么如今呢？蝙蝠侠很清楚劝猫女“改邪归正”那一套她是不吃的。他试过了，当他们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在一起过两次。除非猫女愿意，否则一切徒劳。他们两个既然已经尝试过在一起，也以失败告终，他便自内心深处笃定他们两个注定有缘无分。但是——感情不可理喻之处就在总有“但是”，他和猫女也都心知肚明的一点，就是他们心里明显都还没有放下彼此。否则，当猫女提出要他帮忙，却又不肯细说时，他又为何选择了答应？
所以此刻猫女坐在蝙蝠车上，坐在蝙蝠侠的身旁。她并没有说要去哪。她闲得很，蝙蝠侠要去哪巡逻她就跟着去哪。高谭来来往往的街道她都很熟悉，在这些街道中有些藏着她和蝙蝠侠“你追我赶”或是“你侬我侬”的回忆。比如现在蝙蝠车正行驶的这一条街，前面不远处就有个冰淇淋店。
“你不想送我去警局吗？”她忽而问了一句，突兀，却又显得云淡风清。蝙蝠侠无言。
又过了一会儿，她坐直了身子，对蝙蝠侠说到：“停一下车。”她望着那家冰淇淋店静默了几秒，有些出神。蝙蝠侠下了车，没过一会儿带回来个冰淇淋。
果然他还是记得的——不需要说出口，他也知道她想要什么。
“你也该给自己买一个。”
蝙蝠侠没有回答。
猫女咬下了冰淇淋的第一口。默契源于那些刻骨铭心的过往。猫女觉得他们的过往离刻骨铭心还差得远，毕竟他们都不是那种会爱得死去活来的人。但至少绝对可以说得上是深刻。那时候她还留有一两分小女生般的任性，也是坐在蝙蝠车上——更确切地说双手还被绑在蝙蝠车的边上，撒娇式地请求他在去高谭警局的路上给她买冰淇淋。“好吧……”——当时他是这么回答的，很无奈，却很宠溺——用“宠溺”这个词她一点也不觉得夸张，因为为她这样一个女犯跑去买冰淇淋一点也不像蝙蝠侠原有的风格。而那时候他们甚至还没有在一起……
蝙蝠车停在犯罪巷口。冰淇淋吃完有一段时间了，蝙蝠侠也完成了对附近一片区域的巡逻。猫女倚在车旁站着，见他的身影在从犯罪巷中走出时愈渐清晰。
“忙完了？”
蝙蝠侠不置可否。从她请求他帮忙开始，她就似乎一直在做无聊的事。他搞不懂面前这个忽近忽远、与自己纠缠了多年的女人在搞什么。
“你究竟要我帮你什么？我还有很多事要做。”
“你正在帮忙……”，猫女微微抬头，眼中迷蒙，望着眼前这个强壮而又阴郁的男人。与其说是请求帮忙，不如说是尝试复合……“我亲爱的布鲁斯，你正在帮我的忙……我只是希望，今晚你能陪我做几件事，比如，给我买个冰淇淋。”
“赛琳娜，这没有意义。我们已经不是……”
蝙蝠侠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发现他说不出口——他不知道为什么，明明他们在一起已经是很久之前的事了。他低下了头，换以沉默。
“没有什么好介意的，布鲁斯。你第一次给我买冰淇淋的时候，我们也不是那种关系。”
语毕，她转身钻进蝙蝠车，打开了音乐。“现在，来和我做这最后一件事。然后你就帮完我的忙了。”她贴近了蝙蝠侠、又贴近一点，“我们来跳舞。”
“这不合适。”
“现在已经是深夜了。”
“我说了没有意义。”
“这里没人。”
夜太静了。乐声不大，却足以掩盖那不知是谁的、隐隐约约只恍若能听见的心跳声。
猫女抬手摘去了自己的头套，然后又摘下了他的。要一起跳舞的，是布鲁斯和赛琳娜。
噢，布鲁斯。他那湛蓝的眼，浮着一种轻佻，用以诱惑高谭市所有有姿色的女人。但是真正诱惑了她的，却是这双眼里深藏的凌厉，还有一种难以言明的令人心疼的脆弱——不是忧郁，而是伤痛。这是她得知布鲁斯的第二重身份后所明白的。她抬手轻轻抚上了他右边的鬓角，夜模糊了她的双眼，但她知道那青丝里的零星银发已经难掩。自他成为蝙蝠侠，竟已二十年了呀。
赛琳娜牵起布鲁斯的手让他揽住自己的腰。隔着一层手套，她想或许布鲁斯的手满是黏腻的汗，她甚至产生了一种错觉，觉得那手热得有几分发烫，覆在她的腰间仿佛能将她灼伤。他们轻轻地挪起了舞步。
有微风在轻拂。此刻，车内播放的舞曲是Midnight Waltz。它在淡银色的月光下飘然浮动，像是对月的告白。随之摇摆的是两个似交织又似是融合的黑影。一切都很轻，连赛琳娜说话的语气也轻柔了些许。
“布鲁斯，我会试着做些改变——为了你。”是的，她深思熟虑了很长一段时间，既然放不下，那就在一起好了——就这么简单。
布鲁斯面色不改，内心却确着实跳漏了一拍。他依旧晃着舞步，凝视着赛琳娜的脸，像是要直望见她内心深处真实的欲望。她看起来好像……什么也没变。
“为了你自己而做出改变，才是最好的。”
赛琳娜很想给他一个白眼。她倒宁愿那个轻浮的布鲁斯对她甜言蜜语。
“难道你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喜欢做偷盗珠宝的猫女，但我知道你不喜欢。”
“那你又何必勉强自己？赛琳娜，我们已经成为过去了。”
的确，这是事实，可赛琳娜就是不愿意听见布鲁斯说这样的话。“事不过三”。前两次他们在一起似乎是水到渠成的事，谁也没有明确地向谁提出在一起的请求，所以他们的分手也显得很自然而然。但这一次，如果她还能抓住布鲁斯，那她再也不会离开他了。她坚信，他们始终是磁铁的南北两极，因为他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一只蝙蝠，一只黑猫，都爱行走在暗夜里，喜欢将真实的身份掩在外在的皮囊之下。他们都不乐意过平常的生活。但尘归尘，土归土；人，终究是归于平静的。布鲁斯回归平凡生活的时候会是在哪一年？赛琳娜不会回顾或悔恨过去的前半辈子，她所做的希望，是不论谁先离去，他们最后都能以墓地为床，共同长眠。
“布鲁斯，你想错了。我不偷盗珠宝了，但我还会是猫女。老实说，再过一两年你就要年过半百了，至于下半百，我想成为一直陪伴你的人。就算是塔利亚的儿子，也不能阻止我。”
音乐还在继续。布鲁斯依旧揽着赛琳娜柔软的腰肢轻轻摇摆。他始终贪恋与她的一切触碰。这是一种毒。布鲁斯知道，她是在宣誓主权，很强势。但布鲁斯犹豫不决。他经历过太多别离：父母的别离、迪克的别离、杰森的别离、提姆的别离，还有赛琳娜的别离……他原本就是一个独行侠，对他来说，陪伴在自己身边的人到最后都会离开自己就像是个谜一样的诅咒。蝙蝠侠可以是冷酷的，但面对情感的布鲁斯其实就像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小男孩，他为可能的重蹈覆辙而感到害怕。
“你要知道，赛琳娜：我们已经试过两次了。”
“但我们都知道分手的原因是什么，而我也已经做出了让步。布鲁斯，我可不是一时兴起，承认你内心对我的渴望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
“如果这一次也……”
“你看！你承认了！”赛琳娜的音调不自觉间提高了几分，“你看着我的眼睛，你会发现我望着你的眼神足够真诚……你知道的，我没有必要骗你！阿福没办法陪你一辈子，布鲁斯，但我可以……”
一辈子？确定了吗？说实在的，布鲁斯知道他终有一天会褪去蝙蝠侠的制服，但他还从未仔细考虑过不做蝙蝠侠的生活。蝙蝠侠是他的本真，布鲁斯成为了伪装，他已经多年不知道真正的布鲁斯该怎么过活了。他曾想过把这个问题交给阿福——他依赖阿福。但是现在……布鲁斯又陷入了沉默。
赛琳娜原本对自己是抱有信心的，由于清楚布鲁斯对她还有感觉，她觉得此事能有把握。但此刻她的内心却多少有些忐忑不安。她对布鲁斯的沉默感到分外烦躁，此刻的布鲁斯心里究竟怎么想？赛琳娜心下叹了一口气，她想，他这般犹豫大概是不信任她吧。布鲁斯还是没有回答。他的不信任使她失望，但她也绝不是那种死缠烂打的人。好吧，布鲁斯·韦恩有什么了不起，她总能淡忘掉他——或许吧……
“你不相信我，布鲁斯。既然这样，这一曲之后我们说再见吧。”
“不……”，布鲁斯定定地凝视着赛琳娜的眼，从容地、坚定地吐出五个字，嘴角挂着微微笑意：“我们结婚吧。”
赛琳娜低呼了一声。此刻模糊她眼睛的，不止是夜的黑。他们默契地停下了舞步，一个低下了头，一个微微踮起脚尖，粗暴又温柔的吻和着那不停止的曼妙的旋律。
布鲁斯没有问“你愿意嫁给我吗”，那已经完全不需要了。
回到蝙蝠车里，他们该回韦恩庄园了。布鲁斯想要发动引擎，但赛琳娜阻止了他。
“等一下，其实我还有件事要做。虽然我本来没这个打算……”
她抚上了布鲁斯的胸膛，然后轻车熟路地剥开了那件紧紧贴在他身上的制服……
夜晚是黑色的。一切无与伦比的美妙都隐藏在其中了。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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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写的文了
剧情其实有不太合理的地方
然而我以后再改叭（懒癌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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